娄太监和她你来我往的,发现曹娘子凶名在外但也是个讲究人,心里一定,连忙客气:“哪里,娘娘在宫里一直念叨姑娘,陆姐姐和范姐姐,没有不提你的时候,都说曹姑娘办事一等一的能干利索。我就料到,这一回我们娘娘在城郊大礼上的体面,是宗亲里最大的了。” 她也笑了,她为宋良娣抢到了紫金观的庄子做临时歇脚的地方,实在也是不得已。 顾大人,并不好接近。 “这位是百户大人是——?” “这位是宋百户,娘娘的堂弟,世子妃的亲弟弟。” “唉呀,小的眼拙,原来是国舅爷。” 宋卫仁哪里担得起这称呼,听得曹夕晚引介连忙下马,与娄太监见礼。 他寒暄之时,偷空看一眼曹夕晚。 他想,果然和母亲说的一样。 二太太一直让他和曹夕晚好好说话,不要摆公子哥的谱儿。说曹娘子在各府女官里交游广,消息灵通,将来也方便让他择一门好亲,尚郡主做仪宾。 “小六,你若是想以后夫妻和睦,就得有人愿意帮着你,见过好性情的宗亲贵女,娘再帮着去相看提亲。你大姐姐,二姐姐固然可以求一求。但那是最后才用上的。你可不要在小晚面前拿腔拿调的。记得了?” “是,母亲,我知道了。” 一行人会合,谈笑间重新上车上马,冒雪出城门。 曹夕晚在窗帘后眯眼看着,城外官道上无数杂乱的雪地脚印,她们只需跟着便去了。 太子妃的山陵暂设在城北,钟山之脚。 娄太监了如指掌,他这两月几乎每日到郊外跑上几十里地,忙着和礼部、宗人府扯皮。 “离着太祖的孝陵不过三里远,有宫中妃嫔的墓园。打算暂时停在那里。等东宫殿下的山陵建起后,再议。” 正说话间,本来还算是细雪小晴的天空,渐有了风,雪大起来了。 娄大监在马背上仰面望天,嘿了一声,没说什么,但曹夕晚知道,天气变差可不好。 贵人们全都是步行送灵。不提宋娘娘,连小小的太孙也是在雪地里步行。 她问着:“要走上四十六里地吧。” “对。” “娄公公,你先去跟着娘娘吧,我们这里,容易着。”她笑着。 刚走出二里地,就看到官道岔路口,尽是各府车马。 各府仆从们和她们一样绕了远路,催着空空的车马而行,一个个都是快马加鞭。 但大雪里,又能快多少? 娄太监苦着脸:“娘娘说,出了事全是我的错。我哪里敢?” 她和宋卫仁互看一眼,不禁也笑了。 宋卫仁是诧异,大姐姐如今这样刚强了。 曹夕晚悄悄和细柳说:“大小姐很凶的。” 以前她早就察觉到,大小姐看着柔弱,但大房里,她跟前的几个一起长大的丫头但凡被各房大仆说了一句,她第二天就要寻个事儿找茬,不动声色地整治回去。 “她都不向老太太告状。我想我要是打了她,也胜之不武。” “……”楼细柳无语地看着她。她居然不如她楼细柳。宋大小姐明摆着是个普通女子好吗? 她居然还想欺弱怕硬地去揍人。 她楼细柳从不欺负普通女子。 曹夕晚本是想一骑当先,到了钟山下的温泉里躺着睡觉,结果,看得沿路全是各府仆人、家将们挤着,她觉得有点太乱了。 再走一里多,远远就看到了另一条道上,雪地里挣扎前行的宗亲,百官、诰命们。 风中,还能听到有宗亲在骂钦天司选的这破日子,风雪交加的想冻死他们。 “怕是要乱。娘娘打小儿也单薄,太孙是小孩子。哪里受得了?”她和娄太监说。 各府宗亲们,有几个不是娇贵的? 更何况,她在儿时在燕京城,看过宋家嫡长子出殡,也是冬天,乱得不成样,她就吃过大亏,被拐子拐了。 眼下这样的国丧,倾城而出,比大爷的丧礼规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。 她与娄德顺一商量,便决定丢了车,一起骑马。 “就去前面吧,三里地我另占了一处土地庙的小院子。炭火吃食都齐备着。我还花钱请了太医院的两位相好儿在那边吃茶。”她一m.hmyTe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