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夕晚有点意外,侯夫人在老太太跟前被说了,居然还对她和颜悦色。曹夕晚觉得麻婆婆拦在府门前禀告的消息,应该是半点没错。 侯爷因为小公子的事,一路清查内宅,好巧不巧,医鬼陈明把她一年前曾经在一堂春里吃酒中毒的事,说给侯爷听。 那一次,她中的毒是消功散。 虽然那不是她散功重病的原因。她一年里中几回暗算毒药,实在平常。 但现在一对,时间上太凑巧了。 侯爷必要怀疑,太太就是一堂春里下药的元凶。 楼淑鸾确实未料到,她前几天刚和侯爷把话说开,情份更深,昨日又出了一堂春里的这件事。 侯爷夜里回房,只问了一句:“便不是你亲自下药,我只问,和你有没有关系。事先你有没有听到风声?” “……和我没关系。”她含泪,终是解释,“我不喜欢她。” 她确实听到了风声,但没知会宋成明。 侯爷大怒,甩袖而去。 但事已至此,她便知道,佛像要尽早送给曹夕晚才能让侯爷息怒。 果然,侯爷身边的心腹,医鬼和碧影鬼都和青罗女鬼是死党。内外联手要中伤她这个侯夫人,也不是难事。 她现在才明白陈妈妈劝她,把这事早些和宋成明知会一声,在青罗面前得个人情她必会回报的话。 侯夫人难得温和,问起她昨夜遇大雪生病的事。曹夕晚回答:“是。太太。” “你既去侯爷那里,我有个东西,你带去。” “是。”她进了暖阁儿,果然陈妈妈老马识途,知道有倒春寒没叫拆暖阁。 太太在三面雕背短榻坐下,榻上的灰鼠皮毛垫依旧在,也没有拆换。 建窑褐瓷瓶里,换了早春翠色的竹枝。 曹夕晚虽然停了福寿丹,不如以前畏寒,但昨天突然冻僵在街边,她当然更愿意暖洋洋的,巴不得不拆暖阁才好。她正想着,一眼看到了丢在榻面上的几册子帐目,一看就是侯府的帐目。她记得这帐应该在是五太太手上。 她瞥了侯夫人的脸色,气色还好。 刚才侯夫人出房,看着是要去老太太房里。 老太太虽然说了太太一顿,但这个月踏春时节,老太太出门敬佛的事,却让太太安排了。 ——以往这事都是给五太太的。 嫣支把这话提醒她,是让她恭敬些,太太渐渐是要开始要在侯府当家了。 曹夕晚细一想,这和侯爷的意思分不开。 侯爷就算生气,也就是气一阵子就过了。 脚步声响,除了陈妈妈,只有一个绿锻袄儿大丫头跟了进来,她瞟一眼,居然是细柳。 “这佛像,我也用不上了。”太太似乎是早有准备,在暖阁亲手开盒。 一尺高的药师王佛像,黄杨木,光泽可鉴。 曹夕晚还未如何,却听到旁边细柳紧张兴奋的呼吸声。 陈妈妈没表情看了细柳一眼,这丫头才镇定下来。 太太随手把发髻上的促织草虫金针儿拨下来,捻着针儿,触动佛像眼珠,m.hMyTe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