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潼熹记得老师说过,女性生育对于身体的损伤是很大的,也是不可逆的。 仔细看看,也能发现女人脸色蜡黄,二十多岁的年纪,却已经看得出衰老的迹象。 低头,楚潼熹又吸了口烟,“你还记得在你来到茶楼之前,你最后遭受了什么吗?” 女人也低着头,回忆了一会儿,才拿起桌上的口水兜,“我在给老叁缝口水兜,不知道哪里惹恼了那个男人,好像是被他打晕了。” 说着话,女人又自嘲似的笑笑:“我以为,我已经被他打死了。” 眼睛却不如愿地再次睁开,原来苦楚并没有结束。 楚潼熹缄默,难以再问下去。 良久,她轻声开口:“温玉。” 轻轻柔柔的声音消散在风中,似乎无事发生。 身后的木门却被轻轻叩响,传来熟悉嗓音:“我可以进来吗?掌柜。” 楚潼熹吐出口中烟雾:“进来吧。” 温玉推门进来,或许是猜到楚潼熹叫他来是为什么事,他没有多问,只是温顺地站在楚潼熹身后。 “客人说想要两个人的命。”楚潼熹轻声说。 “我明白了。”温玉低下头,身后狐尾轻轻晃动,“稍后我会遵循客人的意愿,将那两个人的魂魄带来。” 女人却忽然开口打断:“明天再继续交易吧。” 楚潼熹一怔。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无理,女人抿了抿唇,又带着恳求看向楚潼熹:“你昨天说,叁天不回去才会死,再让我在这里待一天……可以吗?” 人间于她而言,似乎比阴阳两界交界处的往生茶楼更靠近地狱。 楚潼熹沉默片刻,轻轻点头,“好。” 她不知道同意客人停留是对是错,怜悯和同情又是否应该是茶楼给予客人东西。 但女人恳求时,她还是心软答应。 楚潼熹记得,自己生前身处绝望时,也多么希望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境,能让她暂时逃避现实里的一切。 “我明天会再过来。”她轻声说着,起身离去。 像是为了弥补以前的自己,给予那个可怜人一个能逃避现实的空间。 温玉一言不发,顺从地跟在楚潼熹身后,并未插手她的决定。 “账房还忙吗?”楚潼熹走了几步,忽然问他。 即使她背对自己,温玉还是轻轻摇头,“没多忙了,剩下的都是些不急的活。” 楚潼熹步子顿住。 她侧身,手指勾住他小指,抬眸望他:“来我卧室陪我说说话吧。” 温玉怔愣片刻,俊脸上浮现一如往日的温暖笑意:“好。” 楚潼熹感觉自己心神不宁,又感觉自己小题大做。 她还要看很多这样的事,总不能次次都因为客人的故事而伤神。 思来想去,还是想有谁能给她做做心理疏导。 温玉还是没有急着说话,楚潼熹不说话,他就安静陪着她。 直到进了楚潼熹的院子,温玉忽然停在那条穿院而过的小溪旁。 “唔?”楚潼熹还在出神,疑惑回眸时看上去有些呆呆的。 只是回眸看去,已经不见温玉身影,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比她高出许多的巨大赤狐,趴在小溪旁轻轻甩着尾巴。 大狐狸眨了眨眼,小心翼翼开口:“阿熹,书上说,人类晒一晒太阳,心情可能会好一点,如果你觉得累,可以躺在我身上……” 体型大得超出人类认知的狐狸有一种别样的美,柔软的毛发在阳光下映照出温暖的颜色,两头尖尖的狐狸眼眨了两下,不仅有属于动物的灵动,还有属于温玉的温柔。 一瞬间,楚潼熹就感觉,自己就像是身处童话世界里。 纷扰尘世,好像忽然就远去。 她放松下来,小跑两步将自己埋进大狐狸柔软的腹毛中。 温玉的背毛是温暖的橙红色,肚子上却又是很干净的白色,鲜艳的色彩却并不刺眼,怎么看怎么漂亮。 “好软呀……”楚潼熹长叹一声,用脸颊蹭了蹭软乎乎的狐狸毛毛。 温玉用尾巴遮住些许阳光,让她在感受到温暖的同时也不会被晒得太热。 扭过头,他用鼻子轻轻顶了一下躺在自己身上的女孩:“阿熹,你的名字很好听,可以给我讲讲名字的故事吗?” 楚潼熹翻了个身,侧躺在温玉身上,手指无意识地抬起,轻轻摸着大狐狸触感柔软湿润的鼻子。 出神几秒,她有些苦恼地蹙眉:“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起的,父母也没有跟我解释过,甚至他们都不会写我的名字。” “也是,阿熹的名字对没有读过书的人来说,两个字都很难写,毕竟不是常用的字。”温玉轻轻点头,“那阿熹的名字不是他们起的吗?” “是外婆起的。”楚潼熹心不在焉摸着狐狸,回忆起自己生前的事:“外婆是唯一疼我的人m.HMYTe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