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回门,刘三公子被灌醉抬回房间之后,于婷当着父亲的面着实为自幼的手帕交齐宝儿哭了一场,于总旗抽着旱烟一言不发,等女儿哭得差不多了,才发问:“姑爷对你好不好?跟着去的丫鬟服侍得还舒心吗?” 于婷羞红了脸,点了点头,“爹,小月嫁人之后还回来吗?” 于总旗拿着旱烟杆在脚上敲了敲,“听她父母的意思是不回来了。” “真没想到小月和我一起长大,嫁了人之后见不到了。”于婷捏着帕子很是惆怅。 于总旗眯了眯眼,掏着烟斗道:“以后你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,不管什么人都不能全心全意地相信,遇见什么事都不要慌先动动脑子。” “爹的意思是我丈夫也不能全信?”于婷纳闷。 杀女人,于总旗是不愿意的,尤其是杀两个和自己女儿岁数相近的女人。可有些事不得不做,就像有些事不经历是不会明白的,他咧嘴笑了笑,每一条皱纹里都透着血腥气,“以后你会明白的。” 梦丽的伤寒彻底去了根,美玉找了个机会和她单独相处,把李骜的事情说给她听,梦丽听完之后面色惨白,这还是她出生后第一次这么无措,她颤抖着跪在美玉面前,双手握住美玉的手,想要传递一些温暖,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冷,她想要收回手,被美玉一把握住。 “小姐,真的要和这种人合作吗?” “梦丽,我已经无路可走了。”美玉已经坚定了信心,横竖都是一死,她须得试过才肯甘心。 “小姐……”梦丽忍不住抽泣起来,“是我没保护好小姐。如果……如果那天晚上是我就好了……” 美玉心疼地摸了摸梦丽的头发,“不要说这样的话了,再说了你还是个姑娘,他怎么会选你呢,他要选的是水过无痕的妇人,谁知道我是个出嫁很久依旧没圆房的女人。一切都是命,现在只看命运到底要把我推到哪里?” 想起和李骜的约定,美玉和孙露说自己嫁过来还从来没去绸缎铺子里看过,很想去看看。孙露很高兴美玉自己愿意出去走走,因此欣然同意,美玉这才知道陈家的绸缎铺光是浣南就开了好几家。第一次去的时候,孙露带她去的是最好最大的那家,美玉暗想李骜说的应该也是这家。 她接连去了好几天,都没有什么卖上党胭脂的经过,本来还算安定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了,虽然李骜自报了姓名职位,但她是不可能主动去找他的。其实他毁约的话对他也没什么影响,美玉在二楼雅间抚摸着铺子送上来让她欣赏的绸缎,一时之间心烦意乱。这种总是等着别人好心救一救自己的感觉很难过,仿佛又回到了随时可能被休弃的踩空感。 焕云戏楼二楼雅间,扮相极美的幻音手捏莲花唱腔华美,一双明眸眼波流转十分妩媚,冯守时难得穿了件锦衣摇着把折扇,摇头换脑地眯着眼,好似正在品味着唱腔,其实一句也听不懂。 一曲终了,他很豪气地赏了十两银子,陈二少离了浣南之后,班主很久没遇见这么大手笔的老爷了。冯守时一说要单独相处,班主就让幻音好好伺候,自己揣着银子下去了。 冯守时嘿嘿一笑,站起来走到幻音旁边,也不管她浓厚妆容下的秀眉是否蹙起,伸手就拉住幻音柔嫩的小手,把幻音吓了一跳,张皇地抬头看他,冯守时虎背熊腰穿着锦衣也不像公子,看起来像是会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徒。 她下意识地抽回M.hmYTEa.coM